【評論心理學──酸民論3】最高級酸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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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本質上,「最高級酸民」已經是個接近大智若愚的人了。他對「事實」的探究已超越是非對錯,直指人生實相;他對「知識」的體悟穿透世俗的迷霧,時時閃爍著智慧的光芒。
2.實質上,「最高級酸民」的人生修練還差臨門一腳。他生命底層那種被遺棄的苦澀感,依然揮之不去,以致他對人生的深刻洞見,並無法兌換到現實生活的幸福。
3. 不同於「普通級酸民」,流於輕蔑的、謾罵的語調,也不同於「高級酸民」擅於掌握分析概念,「最高級酸民」拿手的修辭是「反諷」(irony)。
4. 不同於「普通級酸民」,沒有論述能力,說不出什麼道理來,也不同於「高級酸民」邏輯鋪陳、長篇大論,「最高級酸民」智慧結晶的短語、警語,發人深思,令人拍案叫絕。
5. 不同於「普通級酸民」,只會使用情緒性的語言,也不同於「高級酸民」帶點權威、傲慢的批判句法,其實「最高級酸民」的酸言酸語並不酸,它如歲月發酵、沉澱過的老醋,微酸中滲透出香郁的厚度。
6. 東方的「最高級酸民」代表是張愛玲,代表作如:「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,爬滿蚤子。」、「笑,全世界便與你同聲笑;哭,你便獨自哭。」
7. 西方的「最高級酸民」代表是王爾德,代表作如:「所有道路都在同一點終結……這個點就叫幻滅。」、「上流社會的有趣之處,在於每個人所戴的面具,而不是面具背後的真實。」
8. 「最高級酸民」對社會危害不大,相反的,他們用自己苦澀生命咀嚼出來的人生智慧,往往給虛偽、表象的社會帶來當頭棒喝的作用,也給僵固、哀愁的個人人生帶來啟迪與釋然。
9. 然而,智慧並無法療癒「最高級酸民」內心深深的失落感,他們生命的基調依然是酸楚的,以致不容易愛人與被愛。張愛玲晚年婚姻的波折與人生跌宕,其實正充滿了「張愛玲式的反諷」。
10. 聰明不會讓我們活得灑脫,智慧才會;但「眼冷心明」的智慧不能帶來生命的圓滿,這需要「愛」的滋潤,才能帶我們來到大智若愚的神性邊緣。